游唱诗人之都

攻抚慰 慎关

【扉泉】枕戈(五/六)

咸鱼太久,两更并在一起来次长的。

我已然不知道自己在写毛线

上部完结惹,后面还有中下(为什么要作死……)




上·唯梦闲人不梦君(5)


月光真美啊。

身边人护额上的金属落下温柔的光点,沿着光坠落的痕迹往下,轻易便能窥见宽敞领口里的锁骨窝。再往下……算了,还是往上吧。恰一抬眼,就对上一片含着三勾玉的血红。从地下出来所见尽是半没入地的石碑,杂草外一片黑魆魆的森林。除了头顶的满月,就只剩下眼前一双红瞳。

作为“退休后想当木匠or园丁”但半路崩且的柱间他弟,扉间被动看了柱间栽过的很多红花,山芋、红蕉、大丽花……满园芳华,浮翠流丹。可为什么——比上这双眼,就失了万般颜色?是因为它的出现必然汲满了至亲至爱的血,或是因为在不见五指的夜里也不减明艳?

还有种可能,他中幻术了。

扉间掐着手背猛甩头,差点把头上护具甩下来。

“发什么疯?”泉奈一脸鄙夷,“我都没对你做什么。秽土转生出来就是全盛期,我也不想黑灯瞎火在这里照明。”

“……”

你这能算照明吗,只能算闹鬼吧。


“这种黑暗我倒是很熟悉……反正你不久也能感受到了。”

“搞什么啊这种没人听不出来的话中话,别突然文艺起来。”扉间吐槽过后,又忍不住道,“我们已经和雷之国结盟,按理说十拿九稳。”

“哦。”

扉间思忖着自言,“就算我死路一条,难道我们会战败么?确实云隐也有不得不提防的存在,但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死还好说……”

“我讨厌死你这种自我牺牲的急先锋了。什么牺牲我一人造福大家,你哥也是,真觉得他自杀了哥哥就会被你们接纳吗?”泉奈突然激动起来,“他只是个想用他的死来束缚哥哥和你让你们不得不妥协的道德绑架犯!”

“哦,那你哥就是个明明山穷水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还敢提条件让胜者自杀的超级无赖。”虽然泉奈显得喜怒无常,但扉间意外地还嘴倍儿快。

“……那还不是你哥愿打愿挨的!”

“那你哥不也没让他自杀?自己脸皮薄怪谁。”

“不许你说我哥!”

“你刚刚不也骂我哥,双标可不好啊。”

“……你这个闷骚兄控!”

“明骚兄控。”

“你!”

看着泉奈一脸要咬人的表情扉间心里有点乐。这种压人一头占上风的感觉十分爽利,以至于他连那副不计较的长者姿态也舍弃了,像回到了数十年前南贺川边两个小鬼,语言苍白地骂对方是白毛猴和雏乌鸦。

泉奈愤愤地哼了一声。“不说哥哥的事了。”

“正确选择。”

按理说,他们哥都有点神逻辑,要深究实在不是上策。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无端和缓下来,二人倒像是步入倦怠期的情侣一样相顾无言——不,什么鬼形容。

“算了,我改变注意了,你走吧。”

“……这我的意识,你还能赶人?”

“我要去思考今晚怎么整你。”

“……真是谢谢你哦。”

想来这人大概是被封闭在自己的意识里无聊出汁了,扉间突然倒有点同情。

像石头投水一样,“砰咚”一下,眼前的黑暗和一双血色三勾玉都模糊起来,他从并算不美好的梦里骤然惊醒。这人真是有意思,前面说敢走试试看,自己一翻脸就赶人。

看了钟,凌晨三点半。

“……你丫的宇智波,还不让人睡了啊?”


“老师,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让猴子和团藏仔细核对一下,到这关头可得让他们好好配合了,别再拌嘴。”

“是!”

镜眼睛圆溜溜的,明明也是独当一面的忍者,却平添了单纯无辜之感。他和泉奈十分地不一样,和斑、火核也不一样——扉间阻止了自己朝遗传学方面的学者放飞,低头着手战略部署。

按理说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胜率偏大,但他明白弱势者敢于进犯,自然备了些阴谋后手。这些无法防范,只能战场上见分晓。

按泉奈的话来看,他必然是要殒命这次大战的,不知为何却没什么恐惧。战死的觉悟当然充分,也可能是被连日来无厘头的梦境搞得哭笑不得,以至于对面前的死亡也觉得无谓了。

自从短暂的和平随着柱间和斑联盟的瓦解而溃破,大国强取豪夺,小国蠢蠢欲动,世间仍然纷争不断。和平是难以自发维持的,只有秩序和威慑能够长久。如兄长所言,意志代代传承——像他的学生们一样,他们都是意志的传承者。只要他们还在,就如同自己和兄长也在一样。

他从火影楼走出来,路上也有人朝他致意。和对兄长带来和平发自内心的感激不同,投向他的目光颇有“候君凯旋”的意味。这里的年轻一辈中有的没经历过战国,只当这场浩劫是飞来横祸——也不知幸事与否。

就连宇智波的年轻人里,知道斑的不少,知道泉奈的却已经寥寥无几。

似乎从那个鼓角争鸣的战国时代里走出来的,如今也只剩他一人。若最后能为这村子留下什么,那就让他成为庇佑木叶和学生们的羽翼吧。

尽人事听天命即可,即使变成时代的一片残影,也没什么值得遗憾。




上·唯梦闲人不梦君(6)


满室洁白缟素,刻着族徽的棺木整齐地躺在地上。过道实在太窄,扉间一边心里念叨失敬一边跨过椴木制成的白色棺阵,朝唯一一个半合的棺材走去。

“每天睡觉都会看到宿敌在装死。”

不好笑。

扉间翻着白眼鄙视自己,抬手就掀了盖子。“你搞什——”

他停住了。

泉奈穿着洁白的丧服双手交叠胸前,眼上还蒙着白布条。即使未曾亲临,扉间也知道这就是泉奈下葬的装束——或者说,是他的遗容。

要不是那人在拼命忍笑,这场景还能再萧瑟几分。扉间还得感谢他没让自己看更有冲击力的画面,比如按理说已经变成仿佛陈年柠檬皮一样的干尸。

这货努力了一天给他看这个,简直无力吐槽。

“……你还是把那玩意揭了吧。”

“好啊。”

泉奈应声坐起,漫不经心地解下脸上的白麻。

扉间听见心底轻微的炸响。

他所见并非刻意吓唬他的惊悚画面,就连眼球也好好地待在眼眶里。然而露了全脸他才直观地看到,泉奈的脸颊和嘴唇都苍白得如一捧将融的白霜,眼底却暗色沉沉,像是鸦羽投下的阴影。整个人已经瘦得形销骨立,白色丧服空空落落的。

扉间最后见他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脸庞丰盈,神采奕奕。不到数月他便死了,快得自己这个宿敌也措手不及。然而看到面前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那几个月对二十四岁的泉奈而言实在是过于漫长——他是如何忍耐着生命以滴计算的流逝,又是如何面对日渐枯萎的血肉和灵魂啊。任谁见着这副尊容都知道命不久矣,扉间几乎能体会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受自己不久人世的事实并拖着一副病躯料理后事。

作为生命力旺盛、善于驻颜的千手一族,扉间何曾没看过各种人临终,又何尝没感受过鲜衣怒马到气息奄奄的反差,然而这场面实在是真实到他无法言语,连呼吸也滞待了。

面前的人,他就是这样被迫接受了现实,水米不沾,药石罔效。丧钟声声逼近,最终在耳旁敲响。

太、残酷了……

泉奈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微笑起来脸上还有一线生气,像失水的鲜果里最后一丝丰润色泽。他解开丧服,和面色一样憔悴的身体便一览无余。扉间没来得及非礼勿视色即是空,便被夺去了目光。

那致命伤没有等到长出新肉,只有触目惊心的一条扭曲凹痕,像有条丑陋的蠕虫曾经死死嵌在他的腰腹。似一个缺口,生命从这里流出,掏干了年轻的肉体,磨暗了端丽的容颜。

他的“记号”。

“昨天和前天都没有了。这才是真正的我……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在温暖阳光下微笑的泉奈不曾存在。

以亵渎方式复生的泉奈也未曾有过。

真正的只有,不知在哪里入殓,血肉渐渐枯萎眼眶空无一物的尸体罢了。

字面意义上的——无法挽回,无法补救,仅有最寂寥的现实。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样的大好青年死了真是可惜。我们的后人一定要珍惜和平,万不可再让这种事发生。”扉间瞪着天花板棒读。特意搞出这种震撼人心的对比,就为了让他做阅读理解么?还是要他深刻认识到自己正是这等局面的始作俑者?

“你的诚意呢?明明看到的时候表情那么有趣。”泉奈系好衣带,抬脚从棺椁里踏出来。他脚步虚浮得很,第一步便轻飘飘地靠到扉间胸前。

“充满了最终关的感觉。”扉间把这个演技敬业的宿敌扶好,“我——老夫(わし)比你多存在了几十年,死亡的意义我不会不懂,也犯不着你教。”

“是啊,真是不公平。我不过是你年轻时的一个绊脚石,而你不仅占了我四分之三的人生,还夺去了我今后所有的时光。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除了哥哥和族人的事,我一直想的都是怎么对付你。怎么破解你的得意技,怎么才能让谨慎的你中瞳术,怎么使你大意失利,怎么让你死。”

扉间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双方首领才是群龙之首,他们却将强大的首领全权交给兄长,二人从未考虑过彼此之外的敌人,只专注和对方的博弈。不在战场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彼此的事,如同异地执子的棋士和假想敌拆招。这好似一种默契,如同柱间和斑从不用攻击对方弟弟的手段作为下策,只沉溺于互相的纠缠。赢了是好,输了也认账。

“说是绊脚石也太过了……你怨我杀你?明明之前还说不欠你一条命。”

“怎么,你不准?”

“你死得痛苦,恨我是应当。但你若没有和我相当的作为战士的觉悟,就值不上你我十几年的恩怨。”扉间回归平静地看着他,补充道,“我知道你从来是不畏惧死的,临死将双眼献给斑的行为我也很敬佩。如果恨我或者我像你一样战死的场景能使你安息的话,就和我共赴黄泉吧。”

“你……这也太狡猾了。”

就算不能冥界为友,也可以慢慢讨回那失去的几十年。泉奈寄宿于他的梦境,无论是以遗恨作为饵食还是因未了心愿盘桓人世,都将和他一起消失。

想到此处,竟然有些许宽慰。

“那么你就完成我的遗愿吧。”

“什么?自裁?”

“带我去南贺川看看吧。”泉奈声音也轻得可怕,确实匹配重症临终的姿态。他几乎在用气音讲话,细如蚊蚋,凑得近才能听个模糊。“哥哥很忙,没办法带我去……而且那里已经变成战场,我不能给哥哥添麻烦。最后也没去成,我就死了……”

“虽然我不想破坏气氛,但南贺川我们前天还在那边上吵架呢。”扉间心想你就装吧,刚刚讲话中气那么足,现在怎么就记得奄奄一息了。

又来了——一旦没法自圆其说,就露出被欺负一样的表情。对扉间记忆中的泉奈来说,这可是相当地OOC。而且明明是你放飞自我要以这种半死不活的形象出现,现在走不动路怪我咯。

大眼瞪小眼半天,扉间还是举手投降。他轻轻托起这位临终的宿敌朝外走去,像手捧一片重量若有若无的鸿羽。


南贺川并不是头天那样春暖花开的和平盛景,河滩坑坑洼洼,草木遍体鳞伤。但没有人烟的自然总能自我救赎,无论河川的水,滩涂的花草,都已经有复苏的迹象。

“真好啊。”泉奈闭上眼睛,呼吸间感受着还充盈着生命气息的风。

确实很好。扉间在心里回应。他把泉奈带到刚长成气候被阳光晒得温暖的一片结缕草上,如同在和平年间约会的伴侣。

“我觉得我可以成佛了。”

“……诶?”

扉间反应过来,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且不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可是想送也送不走。他若能了此心愿,放下怨恨去迎接新生再好不过,也不必理会这残酷的世界。

然而他……

不,不可以。

甩掉多余的杂念,他看向这个用并不粗暴的方式折腾了他三个夜晚的宿敌。身着洁白丧服的泉奈靠在他身侧,阳光落满苍白的容颜,轮廓也如同化出萤火似的光晕。

倚在他肩头的人眉眼平静如同睡去了,草木和暖,万籁寂静。

“安息吧。”

他温柔地伸出手,想要摸摸这位宿敌的脸颊。宇智波的年轻人长得俊俏,即使这般憔悴也能寻到少许往日的丰姿。他内心一阵情绪翻涌,像是某种惺惺相惜的眷恋。如果能再选择,他会愿意和泉奈一起生活在阳光下的。每日吵吵嚷嚷地给对方添堵,又能共斗连携,水火相济。

即使这一切都只能在梦中。

手指刚碰到脸的时候,泉奈攸忽睁开了眼。

“骗你的。”他说,朝扉间露出狡黠又得意的笑容,灵动又好看,气色也仿佛恢复了不少。

“怎么样?动心了吧?后悔吧?”

“…………”

下一刻,泉奈从在扉间肩头依靠的姿态,被提溜着领子扔进了温暖的草丛。

————TBC————

上·唯梦闲人不梦君(完)

写的怎么……这么欠扁……


肝了半个月疾风乱舞,假装不知道考试月马上要来。但是我要报警,老祖宗从我卡池里私奔了……

code31417430,有没有小伙伴愿意给我抱大腿的ヾ(o◕∀◕)ノ 

哦对惹→


(感觉男神更不会让我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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