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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的事情扯犊子扯了1w😂滥用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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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s in Return/报之以歌（下）

 

迄今回忆起托尼来访的那一幕，还是会让彼得感到激动难捺、颤栗不已。

前一刻他还语言流畅地回答着梅的关怀，一抬起头就结巴得像即位前的乔治六世——那人穿着西装坐在自家沙发上，朝放学回家的男孩眨眼，脸上还带淤青。

要换了别人准像是个意图不轨而被胖揍的登徒子，但托尼成功以这副狼狈的尊容让这个家庭气息浓厚但略显窘促的屋子蓬荜生辉。

他承认自己被套着钢铁侠头盔露着肚皮的丘比特射成了筛子，心跳频率远远超出了普遍意义上的man-crush，自那以后一路朝着谁也不乐见其成的方向狂奔不返。

年轻的英雄并不因为被收入麾下而不满。他渴望着交流、独处、特殊指导，可显然托尼从也许是自己父亲那里习得了放置play的精髓。除了知道自己被寄予厚望，男孩的心就像虹吸壶里的液体，随着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而倒灌翻腾。

 

“我睡得很好。”

“别在意，孩子。最起码你做噩梦的时候也不会伸出钢爪来。”托尼从浴室走出来。他沉默了一小会，开门见山：“别再这样了。”

“什么？”

“你不必把聪明花在这种事上。我还没老到要人整天担心，即使那是因为你心里的什么感情。”

他发现了。不仅是试图疗愈比他年长得多且心理医生都觉得棘手的人，还有他根本无力隐瞒的情愫。

彼得像被大侦探揭穿无力回天的人犯，他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自己也没弄明白是为了什么。也许是那双美丽的眼睛，也许是他的语气，像在判处死刑。

“我知道您会发现的，只是……”

托尼的强硬立刻墙倾楼塌，他僵硬地看着男孩儿抽抽噎噎地皱着鼻子，可爱的榛仁色眼睛水光潋滟。

“我曾经觉得自己还不错。比起你可能娶的任何妻子，最起码在您奋不顾身的时候我能帮上忙而不是成为您的软肋……黑寡妇除外吧，也许。毕竟你没办法跟红女巫结婚。”

男孩嘴巴一点没停，甚至连废话也没放弃掉一句，满面忧愁还照槽不误。他发出了悲痛的声音。

 “……可我为什么还是变成了您的噩梦？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我或许是太小了，您经历的我一件也没亲眼目睹，也没办法永远这样对您耍赖。我知道对您来说是多事，可我还是……！”

托尼并非没捕捉到这堆破词碎语中的中心思想。这个不自量力、衣食无忧倒不至于的十五岁小鬼，一个人在那里冥思苦想、又跑又跳，使出浑身解数在长者的防御机制外来回撞击——他竟然想要将自己从某个他并未能完全理解的深渊中拉扯出去。

“怎么，你还想拯救我？”

“我没有！”彼得惊恐地否认，害怕自己出于渴慕的好心被误解为廉价而缺乏共情的怜悯。

“……你只是想得太多，你不是我的噩梦。”

“可我的消失是，您不能否认。那同时也是我的。”

“嘿，没人这么对我讲话。”

当然，其实有。

“好吧，对不起，我的错。”彼得抽着鼻子，局促但坦然地道了歉。他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有试图了解过发生过什么，佩珀、哈皮还有其他人那里——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为什么那些时候我不在您身边？为什么我已经连不会离开您的事情都无法保证？”

“你对七八岁的自己未免太苛刻。”

不止那时，彼得心想。但他明白托尼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绝对不接受自己纳入羽翼的孩子为他感到遗憾。对有些恃才傲物的托尼来说，自己还是那个传闻中“用易拉罐和曲别针就能造出盔甲”的稀世天才就好，黑幕和折磨不该出现在满心憧憬的孩子梦中。

更何况，这是个命途多舛、身世悲惨的孩子，单纯的憧憬对他有好处。

 

彼得像是小王子，经历过炎凉与善恶，还能持有金子一般的勇敢正直。托尼则向来认为自己的角色是那个在沙漠里找到他的飞行员，带着必要的知识和一些唯心的浪漫，从未想象过自己同时也是孩子心中的玫瑰，迷人、棘手、令人痴狂。

玻璃罩。托尼想起了那天自己心里出现的比喻。那个隔绝了噩梦的温柔的防御，难道正是小王子的玻璃罩吗？

彼得会回答：您不仅是飞行员和玫瑰，麦田里的狐狸也是您，我头顶的星空也是您。我受您的庇护，毫无疑问，也想要以一样的方式回报。

虽然什么也没有解决，但他俩仿佛厘清了一件要事，一个横亘在他们之间没有说破的心思。二人奇妙地如释重负，双双坐了下来，躯体放松地陷在完全符合人体工学的沙发里。

“我希望剩下一个问题没有那么难。是因为什么，我的资助让我看上去像个糖爹？”

“不，是因为您这么迷人……我从小就……”彼得破天荒地词穷了。他只顾着把自己塞进了导师的臂弯里，双手拧着膝头，觉得自己矫揉造作。但他成功了，原本搭着沙发背的那只胳膊滑到了他的颈后，彼得相信自己正敏锐地感受着有血液流过的脉搏，同时自己身上的血液升到了脸上。

“我也知道。可是，我到底比你大三十岁。”

托尼时常觉得自己像一管快用完的牙膏，明明对着灯光看一点也不剩了，挤一挤又总没个头，而他甚至没有自愈因子。

“您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流露反感。

“哈，还有五岁的小女孩发录像过来跟我告白呢。”

托尼的确对恭维反应平淡。有人爱上他，这再正常不过了。有人离开他，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他自己暗生的、不妙的好感又是怎么回事，期待受恩者善意回报的富兰克林效应？

“我不是五岁，我十五了。”

“一样不妙。”

彼得不服气地反驳，“笛卡尔爱上瑞典公主时差得可比我们多，但发明心形曲线的却不是其他‘正常人’。”

托尼笑出了声，像在录像里用有点冒犯的方式向梅打招呼的时候那样。

“噗……好吧，公主。可这个故事是杜撰的，就像牛顿的苹果和阿基米德的浴缸。”

彼得其实知道这是假的，可自己的爱慕站不住脚，不管真假都拿来充作后盾。如果对方本就无意，故事是真的也无济于事。

“可是……”

“这么说吧，孩子。让你经历了那些之后……如果不做英雄就能避免，我宁愿你恨我。”

“得了吧，先生。我们又不是在演《未来蝙蝠侠：小丑归来》。”彼得忿忿地咕哝着，却意外地没等来那句倚老卖老的“大人在说话”——他同时仰慕又痛恨着年龄差带来的必然的阅历鸿沟，同时又一直巧妙地利用着年幼无辜以及忠诚来融解想象中的冰棱。

“难道灭霸附身在你身上？”

“才没有！”

这应该不会是漫威剧本。彼得突发奇想，小心翼翼地问，“不管怎么说，我有帮上您吗？我是说，我这两个月除了给您添乱之外。”

男孩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最难以拒绝的希冀。像是从一片肃杀、严寒、了无生机的雪原里猛然冒出了一只刚结束冬眠的松鼠，而湖畔的冰也悠悠地化开了。

“唔。”托尼含糊其辞，他不想承认自己“需要并且的确被治愈”。他真的挺享受那个长腿叔叔一样站在高地的人生导师角色，要轻易接受反哺那一套对自尊心可不太友好。

他摇动手指——非常迷人，“小彼得潘，我很享受永无乡的时光，但继续破戒我就要胖成奎尔了。”他挺喜欢这个梗，“这世界虽然烂，但还有美丽的地方。该回去了，有你做战友挺好的。”

彼得睁大眼睛，为导师有点别扭的邀约一般的言语所感动。他当然不敢说被称为彼得潘的那一瞬间，他脑补了托尼穿着温蒂的蓝裙子、脖子上戴橡果的辣眼睛画面。

托尼笑了笑，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他的一只手还搭在男孩身上，另一只也绕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完全是长辈式的，带有慈爱和鼓励。

这严格来说是他们的第四个拥抱，没有什么纪念意义的数字。但彼得势必要让它成为第一个。这也的确是第一个托尼完全主动，没有请求，没有即兴误会，也没有手脚失力的被动因素作梗。甚至四舍五入一下，身高相仿（尴尬地）让他们看上去耳厮鬓摩。

托尼打着给点甜头满足他的心态，甚至为彼得就此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做好了准备。可青春期的男孩根本就没有那么适可而止，他不服气地更上前一步，偏偏要把那反复蹂躏也不见丰润的薄唇贴在对方嘴上。

那锚型小胡子的触感让他从头到脚都在尖叫，如果他站在跳楼机的顶端，一定会立刻飞跃下去。

“这、这……这算是个许可吗？”

“如果你非得这么想。”

托尼的回答模棱两可，有些惊讶，但完全在控制范围内。但这无法让他退却，彼得从来是“太好了，还有半杯水”的信众，杜利奥定律的活样本。他觉得有希望了，便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想我要做很多事情才能熬过成年前这段时间。我要回到鼓号队去，考大学，也许加个俱乐部。那时我的英雄活动范围不只是纽约了，我该给马萨诸塞州的居民发个预告么？啊不过，首先，我要先去买一大本日历。也许我第一天就忍不住扯秃了它。”

他神采奕奕地说，又摸着鼻子笑了起来。天啊，今天真是经历太多了，他被揭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完了，大哭了一场，结果却顺水推舟地告了白——应该说，被发现了。

“而我……大概是重拾健康计划吧。”托尼耸耸肩，他的手指不经意覆在了嘴唇上，并没有抹去什么的动作。事实上旁观者看来，那更像在回味一般。

————彩蛋1·最后以及最初————

“我知道这是为我好，毕竟我是个心智没有他们成熟的未成年，但心理辅导实在太无聊了。”

彼得向他唯一可以聊固定话题的好朋友倾述，“他们坚信我心里留下了阴影。我是说，也许我之前确实急性焦虑导致崩溃了那么一两回……可我觉得自己走出来很快，就像斯塔克大厦。它重建过几次，对吧？现在还像新的一样。”

内德看着他朋友平稳的脸色，并不像因为神经质喋喋不休——对彼得·帕克本人而言，对其他人就未必了。

即使彼得真的英雄生涯终结于十五岁，内德也不会因此而嫌弃朋友的。但他相信蜘蛛侠不会因为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而永远崩溃。他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这让他看上去更加软乎乎。

“只是防患于未然，伙计。托尼·斯塔克还替你请了假，这你绝对拒绝不了。”

“可我不打算掉太多功课。”被无意戳破的什么东西让彼得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欲盖弥彰地说，“你说得对，我应该接受前辈们的好意。”

前辈“们”，啧。

 “这就对了，好运老兄。这可是未成年的特权，你看看其他——比如说，你崇拜的托尼·斯塔克，他的精神状况曾经是个沸沸扬扬的话题，近来年纪也大了。可他还是没法歇业，一有事就要咻~地飞走。你还是好好利用你的‘PTSD观察期’，拼个大乐高，做个十字绣，或许再交个女朋友。”

天哪，他说的话几乎和彼得一样多了。彼得抿着嘴唇严肃认真地听着，这让内德感到有些飘飘然。

“说得对，内德。”彼得重复了一遍，但语气变了。

——就好像，他真的在考虑要利用这被强塞的闲暇，做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彩蛋2·也许不是空头支票————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下一步？”男孩还是抱抱熊一样扑在他身上，迟疑了一阵子，不知是否是关于他有些疏于管理的身材。

“你还小。”托尼随口敷衍。虽然他锻炼到位，但总透着股透明的年幼感。即使是《怦然心动》和《两小无猜》这样的背景，他也不像是男主角。

“我就知道你这么说！就一句‘等你成年’很难么？”

显然托尼很讨厌自己被认为落入俗套，他挑起眉毛，“小子，你还小指的是，你不够性感。”

“我承认我没有十三岁的娜塔莉·波特曼有魅力。”彼得脑子转得飞快，“但我有潜力，您只是没看过我返校节穿女装跳舞。”

“你倒是口气不小……等等，还有这事？”

“事实上，口碑可好了。折服了拉拉队那些平时对我们科学宅不屑一顾的女生和以前欺负我的校霸。您若想看……”彼得耸耸肩，“或许他们还留着万圣节扮《怪物高中》的假发，而您只需要给我一把长柄伞。”

“我赞助的是善良的纽约小榛仁糖，不是科洛·莫瑞兹演的超杀女。”

“哈，那您还给战衣秒杀模式？”彼得拿到一分，“但您比凯奇要迷人。”

“我知道，不过别引战，他差点演了超人。”托尼假意捂他的嘴，彼得被温暖粗糙的手指拨弄得笑了起来。年轻的眼角挤出了短短的笑纹，一点不造作的平滑脸颊和窄挺的鼻梁显得清爽而耀眼。好吧，性感也不永远是最吸引人的特质。托尼开始有点好奇，决定去找彼得学校返校节的表演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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