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唱诗人之都

攻抚慰 慎关

【EC】泽维尔教授也不总是能看穿一切

前篇:兰谢尔先生认为自己遭受了偏见

如果有下一篇大概会叫“麦考伊博士只是想安静谈个恋爱”……

本来只是想爽一下,结果这傻fufu的日常竟然还能苟,ooc瞎玩梗慎

Summary:学院和兄弟会悄悄聚集到一起讨论送什么结婚礼物给他们不久前跨入爱情坟墓的狗粮供应商


泽维尔教授也不总是能看穿一切

 

站在顶端的是奥萝洛·门罗,而所有人都觉得这很合理,暴风女可不就该离天最近么。颓圮残垣之上她张开双臂的模样活像踩着滴水兽的蝙蝠侠,教堂顶上是闷雷滚滚的黑夜,沉厚云霾里翻滚着电光。

 “现在,谁已经有所准备?”她仿佛在问“哪位同学事先完成了课后习题”,像一位对自己班里都是些什么学渣心里很有B数的绝望班主任。

在她下面一点副班主任位站着的是凤凰女琴·格雷和白皇后艾玛·弗罗斯特,俨然三位引人遐想但是不敢造次的命运女神。

艾玛大手一挥。“既然X学院和兄弟会的变种人同胞们史无前例地聚集到了一起,就不能只做出敷衍的东西来。我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决定在宴会上送出什么。”

直男波比表示不解,“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无论送出什么新婚礼物他们都会像笨蛋父母一样热泪盈眶呢。”

“给你几个关于小埃里克的提示——德国,犹太,处女座。”

“好吧。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投两者所好?我是说,他们像黑白的八卦两部分一样就该天杀的一起,但是偏偏一边是果冻做的而另一边是铁疙瘩,结局总好像要么铁疙瘩撞碎果冻,要么因为和果冻挨一块潮湿锈掉。”

“人家婚都结完了你就别锈了,讨论正事。”安娜·玛莉怼了他一肘子。

“排除一些会引起离婚的东西吧。”奥萝洛提议道,但没有人响应她,可怜的班主任。她自顾自在纸板上写下,“酒精灯帽似的头盔、紫色内裤”。

 

偌大的学院一片寂静。

不仅发现X学院空空如也,也联系不上任何一个兄弟会炮灰的埃里克满腹疑虑地在有如凶宅的庄园里乱逛。自从他被强制收编,变种人组织呈现出了招贤纳新的蓬勃景象。

奥萝洛和琴提议借着新婚的余韵让这为数不少的新同胞们熟悉环境、彼此互通。而查尔斯他人太好,立刻同意让一帮孩子在祖宅里日天日地。

他走到走廊中央,墙上是抄写课表的剪贴板。此时上面钉着的最引人瞩目的不是课表而是一本空白历,专门用来挂他争执中图嘴快的失言——《1984》加《美丽新世界》都没有这么凄惨。

全学院上下都热衷这项运动,以至于瑞雯单方面宣布一个月的考察期加长为了三个月。

上周被口诛笔伐的top是“我才不是仅仅为自己所在的群体谋福利,变种人优于人类是事实。如果我是残疾人,我可不会声张残疾人应该统治人类。”

下面各种彩色油性笔表达了学生们的声讨,大部分是大写字母,乍一看还以为是编外人士遭受了校园霸凌。

这真是个巨大的失误。事实上他还没说完就想咬掉舌头,立刻在一个破折号的时间里道了歉。查尔斯并未因他无心的中伤而计较,但显然坏心眼地很享受被他一脸懊恼地抱在怀里,絮絮叨叨地试图挽回自己的口胡。

埃里克又翻了一张,挺久之前的。没错,还没结婚考察期就开始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傲慢,以为自己能救所有人的同时所有人都亟待你的拯救?我不是你需要负责的学生,不受你的管辖也不想评论你的拯救癖,别管我就好了。”

最上面的点评是“想想钉子和木桩的故事!”

他不忍直视地翻了过去。

“天哪查尔斯,你是抽水马桶的水箱吗?还是加了蓝色洁厕宝的。”

虽然没有听众,纵然辩解苍白,但埃里克一定要说:摘录者根本就是断章取义,心眼偏到太平洋去了。

他不过表达一下惊叹并不是在讽刺查尔斯,也当即被回敬了“那你就是巫婆用蛤蟆皮和狗尾巴草熬出来的胶鞋味儿药汁!”怎么听都过分多了。自己就是不恰当地发挥了一下让人笑不出来的德式幽默而已——除去所有人都说查尔斯平时笑容可掬,根本就不爱哭这一点。

他不相信,上床时前戏都能泄闸的查尔斯怎么可能不爱哭,这一定是一帮熊孩子瞎几把艹人设。他坚决拒绝承认除了移桥毁楼犁地球外,自己在情感关系中与他人区分的最显眼标签是“我能让我对象眼里常含泪水,因为他对我爱得深沉”。

然而埃里克越看,就越想把过去的自己揪出来打一顿,绝望地认识到自己有时真是个混球。

两方一直理念分歧、势力制衡,但他清楚爱人本不该为自己身上任何一个悲剧买单,却总是成为所有事件中最血亏的一个。这一切归根结底又都是自找:如果不跳入海中救素不相识的他,如果不在他偷跑的夜里挽留,如果不为了他的安危一直保持着痛苦的共感,如果不……他对无数高高挂起不必受伤的选择视若无睹,一头朝深渊扎了下去。

可是——为什么没有保护他?不止如此,无数次将他在天平上掂量后以高尚名义放弃的,将他随手置于性命之虞的也正是自己。

或许是世界与他相互怨恨不肯和解所以用了最高效的报复手段:他的仇恨、好战与偏激,所有得必有失的代价不由他,全都由心怀良善的爱人承受了。

像是在暗礁丛生的夜海中开船互撞,谁都没想伤害掌舵者,但既知无法妥协同化,又哪里能侥幸妄想撞翻了敌船还不会失去对方呢?

老万你不懂爱,体育场会掉下来——还会砸中你老婆。

 

“下一个。”奥萝洛漫不经心地划掉“用全家安危强迫美国总统录祝福视频”,虽然这一定能为同性婚姻的进展贡献人类(或变种人)的一大步。

“我将他们人生的每个阶段合在了一起。”长着一对酒窝的X学院新生阿比盖尔捧出一叠彩色纸板,她的能力是念写一个人任意时期的模样,精确到每颗青春痘的位置。花花绿绿的贴画上粘着合成的二人照片,童年、少年时期到不久前应有尽有。

“看看他们多可爱,像小鲨鱼和小河豚。”

打着一个舌钉的莱尼抽出一张,“这张万磁王24?你开玩笑吧,看上去像黑道大佬在包养小白脸!”

在万千少女捧着脸小声说“可是好帅”的同时,他的胞兄瓦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乱说话,Boss长得老不是他的错。你看看他额头上刀刻般的痕迹,这是为我们变种人鞠躬尽瘁的证明!你再看看泽维尔这鲜果似的脸,这个圣母白富美当年活脱脱就是个不知愁滋味的温室花朵,我敢说他根本就只会缩在城堡里顾影自怜。”

 “不……不是那样。”目前只能够预知一些无关紧要的未来的克洛伊怯生生地反驳,“教授他经历了很多事。而且为了变种人的处境,还会失去头发。”

小女孩伤心地哭了起来。

有人附议瓦根的论断,“你们替他委屈什么?你们教授当年只不过是失去了两条腿,加半根脊柱,加一个妹妹,加几个学生,加一栋房子,加可能的一些头发……万磁王失去的可是他的爱情!”

发言者立刻被友军群殴,“我们Boss才不是恋爱脑,闭嘴!”

“你们又懂教授什么?知道我们教授为了变种人平权做了多少工作吗?知道他为了万磁王流过多少眼泪吗?”李千欢两手烟花噼里啪啦炸响,“别说我,太阳黑子都能给他浇熄了!”

“喂……”躺枪的当事人弱弱地抱住了自己。

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奥萝洛找到了新的乐子。她记下双方根深蒂固的偏见并主观地给它们进行排名:

  1. 万磁王能泡到教授是趁着人家不良于行之际趁虚而入,推倒强上+拔X无情一条龙以达到吞并变种人组织的邪恶企图——这个人设相当容易代入,蛊惑力极强。
  2. 万磁王是个德意志出产的金刚不坏打桩机,玩够十二个封面女郎才想找个老实人结婚,教授虽心澄如镜但甘当备胎,每晚暗自垂泪终于盼得浪子回头——上帝保佑钢铁侠。
  3. 魔形女一直梦想着能一巴掌甩在万磁王脸上并说出那句台词:“离我哥哥远点,你这个负心汉!”——事实上,瑞雯的过激反应主要来源于自己迷恋过埃里克并撒丫子跟他当了共犯的黑历史,在查尔斯面前她和埃里克表现像两个罪名是“伤害了珍爱之人”的劳改狱友,每日和谐互怼,相亲相爱。

奥萝洛打心底佩服学院孩子的想象力,同时坚定了网络管理势在必行。而关于查尔斯这边就无趣很多:教授没有性能力;教授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圣母;教授的邪恶企图是洗脑兄弟会推行变种人普世价值以及独享大咚——咳咳,这都不是真的。

“如果你们争论完了,那么下一个。”琴·格雷是个倔强的姑娘。

“我靠意念让人怀孕,包括我自己的母亲。”与迦南神话中掌管生育的女神同名的阿施塔特发言,“我们可以送他们临时子宫和一对双胞胎。”

“……你是哪里来的同人小说之神!”

“事实上,万磁王还确实脑补过有孩子这种事。”这里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权威,她掰起手指,“旺达、皮特罗、洛娜、戴维……”

“你说的这些好像不是……算了。”艾玛放弃了吐槽。

随着琴掰手指,克洛伊惊恐地用幼小的手指绞起了裙子,“这样教授的肚子会爆炸吗?”

“乖,我们让万磁王生。”

“我可去你的吧。不要英雄母亲,谁也别想用十个月孕期拖了变种人振兴大计的后腿。”

这发言首先被性别平权主义者怼了,然后受到了学院鸽派的谴责:“你也是怀胎十月来的,我们的父母也是人类。没想过吗?”

“显然因为变种身份遭到亲人唾弃比你想象的要普遍。”同样显然的是,变种人中遭受原生家庭悲剧的不在少数。

“学院里也多得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但我不相信不曾有人善意待你们。”

“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鬼……”

奥萝洛眼看着又要车轱辘连忙放下纸板,“好了好了,下周我们举办个联合辩论赛,今天先专注新婚礼物。时间不多,你们想集众人之力最后送贴画?”

“我的贴画明明很好。”阿比盖尔不满道,“万磁王童年悲惨的时候教授在他身边,多贴心啊!也许他就不会从小缺爱长大变态了。”

 

“我的朋友,不用太在意那些孩子的胡闹。”

轮椅不知何时到了身后,很高兴知道凶宅里有另外一个人,虽然在他自我检讨的现下可能不是件好事。

“查尔斯,我是混蛋。”埃里克怔怔地陷入了有如青春期的自嫌。

“呃,你真的不渣。”查尔斯有点不知所措地安慰他。“你没有欺骗感情也没害我流产,始乱终弃……这个我们再议,但事与愿违不能全栽你头上,不然光照会也该拉去毙了。”

他不希望埃里克以为自己这边的全世界都恨他,又没敢说其实学生们像爱着吉祥物一样关注他,看不见万磁王都没心情上课,有时还会学着他们的腔调挤眉弄眼地说“你好啊,老朋友”。

埃里克惆怅地用指距估测了一下“万磁王失言大合集”的厚度,“你这么说也没让我感觉好一点。”

他不苟言笑时看上去像个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起手金门桥,放手体育场,拆一拆白宫,住一住五角大楼。但事实上他一点也不邪魅,熟人都知道他情绪化得很,喜怒形于色、容易被冲动支配,又偏在这等时候保留了冷静的头脑——所以结果也经常天凉王破。爱恨分明和杀伐决断,那都只是并不坚固的障眼法。

“别在意,兄弟会其实也有收集我的黑历史,没准不输这个呢。”

的确,好像也有个相应的“万磁王婚姻地位维护协会”来着,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客观,但眼前最客观的就是他好手好脚还能飞而查尔斯瘫了的事实。然后现在还得他安慰自己。

“走吧,我们去找孩子们。”

查尔斯让埃里克替他推轮椅,后者头一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的升级版,胆战心惊地看着主脑头罩。他仍记得那个使用电报机的年代,寻找变种同胞的那段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查尔斯闭上眼睛,不过一分钟就微笑起来,“找到了,他们都在一起,很安全。”

都在一起?学院和兄弟会?埃里克心不在焉地怀疑着这个表达。

“艾玛也和他们在一起。”

“更糟。”

又过了一会,查尔斯的神色开始变得怪异,“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

埃里克看着欣慰、羞赧和无语在爱人脸上交替出现,十分担心他被哪个精神黑客给骇精分了。

“哦天哪,”查尔斯扶着额头发出忍俊不禁的叹息,“这帮孩子……”

 

“——或许我们可以回到过去,修正他们的一些过失?”

“手笔会不会太大了?合唱《Let it Go》不是更稳妥的主意吗?我们还有冰人做特效呢。当年他为了泡妞特训,现在搓个城堡不是分分钟?”

“真要做的话我们有幻影猫,可是时空穿越需要非常坚强的躯体。”

“我可以强化他人的躯体,短时间的话能达到金刚狼的自愈水平。”来自学院的印巴裔女孩琵雅微微一笑。

“我……可以交换他人的意识,我可以和教授交换,或者反过来。”兄弟会的小年轻格里芬毛遂自荐。

“我能形成管道防止意识逸散。”斯凯奇比划了一下,“好吧,只有心灵感应者能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可以……”

大家在不经意中发现,原本站的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不知何时彼此混杂,并肩携手地眺望着同一片——废弃教堂的屋顶。

变种人天下大同,“班主任”翻着白眼,热泪盈眶。如果(目前并不在天堂的)教授看见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风暴的执掌者没有注意到,头顶用以屏障地点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

格里芬已经被架在石台上,变种人们摩拳擦掌地准备送他去古巴沙滩,能力没能帮上忙的也积极地出谋划策:“和他一起去潜艇”“别打他,直接吻他”“朝他大喊‘我怀孕了!为了孩子不要犯罪!’”“如果你已经中弹了就跟他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格里芬紧张而混乱地不停点头,把这些馊主意默念了个百八十遍正准备传送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

如同空中骤然停伫的雨珠,每个人都视野澄透地窥见了彼此的联结。

“哦,我感觉到他了。我们被发现了。”好一个冷静的马后炮,完全有理由怀疑白皇后是故意为之。

那个声音温柔而畅通地在人群中传递:

“朋友们,悲剧和遗憾让我们铭记,并告诫我们永远不要再犯下相同的错误。让这些回忆保持原样吧,这对所有人都有意义——而且事实上,比所有的礼物都更加让人感动的,是你们,我们的变种人兄弟姐妹们,所有人携手在一起的景象。”

没有人将在今晚遭到责难,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声音里透着平和的笑意,抚慰人心的水流无孔不入地从颓败废墟渗入进来。

“抱歉,教授。”奥萝洛说,“可我们还没有决定好……”

“你们知道,礼物并不是必须的。我们的联谊会要开始了,回来吧。”

“可是……”

“所有人回庄园,现在,管你是找红魔蓝魔还是绿魔,我说立刻。”

万磁王的声音也跟着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一半的人反射条件地打了个哆嗦——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就算了,怎么这心灵感应能力还带入赘的?而且,绿魔好像,不行吧。

 

“你看他们多可爱啊。”

查尔斯脸上带着幸福的曙色,表情用如痴如醉都不为过。身边瑞雯不久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对现状表现出一种“一觉醒来发现世界核平”的懵逼。

窗外无论立场派别,能飞的拉着不能飞的,跳得高的背着身材瘦小的,大大小小的传送门先带回了年幼的孩子,一阵阵瞬移的烟雾来回炸响……新生代变种人们各显神通,呈现出一幅喜庆的返乡大潮。

虽然埃里克对此没有那么多感想,但他喜欢这个有如万国朝觐、四海潮生的排面。他有点得意地仰着下巴站在二楼,一手搭在轮椅背上,感觉江山美人皆在手。

不多时,金碧辉煌的前厅里所有人共居一室、其乐融融:兄弟会的坏小子举着酒杯调笑学院的乖孩子,被不轻不重地用流淌岩浆的手指烫了一下作为惩罚;稀有种族的孩子惊喜地在敌对阵营找到了曾经被同一条河流抚育的老乡,立刻抛却了其他的分歧和成见;还有人对着刚刚一见钟情的对象高声背诵罗密欧与茱莉叶,换来一个借着酒意、羞涩的浅吻……

不论学院还是兄弟会,今夜我们不问身份政见,今夜我们都是变种人——好吧,确实都是。

而他们就像一对毕业典礼上欣慰的傻瓜父母,或者看着土地丰收的瓜农。

埃里克小声说,“说实话,他们都那么讨论了其实是该敲诈点大的,你不知道兄弟会的混小子好多只想蹭吃蹭喝。”

查尔斯抿着嘴,用并不严厉的眼神温柔地责备他。

“你知道我们真正的礼物是彼此,孩子们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那我就履行礼物的义务好了。”

他带着德式的严谨回以眨着眼睛的俏皮话,如果真的有什么德式幽默的话也得用在正确的地方,虽然这大抵是一个黄色暗示。

脑中回荡起甜蜜的抱怨,“万磁王先生自大的部分很可爱,蔑视他人的部分很可恶。但是看来,我也只好接受他的礼物。”

埃里克感到口干舌焦,要不现在就回房吧?

“教授!……兰谢尔先生!”

那是阿比盖尔,脸蛋胖乎乎、长着酒窝的学院新生。她抱着那一捧用丝带捆起的贴画,彩色纸板中间卡着合成照片并用蜡笔和剪贴纸画出花边和祝福语。

没错,虽然被嘲笑得不要不要的,她还是坚定地要把自己的心血送出去。

二人面面相觑。像老夫妻翻家庭相册一样把头凑在一起翻看念写相片,仿佛在某个无限可能性的世界里,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曾孤独。翻到最后,没有相片的一张像童话绘本一样写着,“从此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埃里克一直认为查尔斯用拇指抹眼泪的样子非常迷人。感性但利索,美丽自不必赘述,也不曾显得拖泥带水、哭哭啼啼。

“这我真的没想到,谢谢……这一定是今晚最大的惊喜之一,你的能力无疑是宝贵的馈赠。”

全场伙惊之后,更多的人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从衣兜或者背包里掏出或是包装好、或是裸装的礼物来。

扎着绶带的廉价酒即使全加起来也抵不上庄园酒窖里一支最年轻的佳酿,但仍旧五颜六色地堆满了桌子;没什么文采的祝福卡片、手掌大的巧克力礼盒也数不胜数。

稍微活用能力的礼物更显别出心裁,最显眼的无疑是小臂那么高的微缩模型——冒着森气的不化坚冰再现了天赋少年学校的每一处门窗,门口立着一对依偎的人形,可以想象正是谁和谁家那谁。

“波比,太细致就有点gay了……”约翰边嘲边将火苗引入冰屋的壁炉里,无一丝杂质的剔透建筑立刻变得温暖而通明。并且,冰棱不化,火种不熄。

剩下的人可就尴尬了。这种感觉就像你跟学婊勾肩搭背约好一起罚站,他却暗自把课后题全给做了还被表彰。于是他们只能不情不愿地合唱《Let it Go》,波比好心地做了特效。

 

校园重新变得寂静,但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在其中一隅。

虽然所有人都陪伴身侧,却又仿佛天地只余这一双爱侣。

“我说了,他们爱你。”

“……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没说?那一定是在心里说的。”

“但你看上去好像比我更开心。”

“我的朋友。你知道我虽然能读到他人的想法,但并不习惯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好事。”

“别说这么辛酸的话。”他顿了一顿,“我会让你习惯的。”

“那你也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啊!我懂了,这就是你的邪恶企图。你想让我对被爱包围这件事食髓知味,再也离不开你和这群小混蛋。”

“Oops!被发现了。”

查尔斯笑弯了眼睛,像孩子讨要一个拥抱一样张开双臂。待埃里克弯下腰想捏他的鼻子,却被他双手捧着脸吻起了眼角,像是想要舔舐那双橄榄青的眼瞳。他在醒与醉的边缘,充满了在岩浆上方跳舞的勇气。

房子太大,卧室太远,埃里克把查尔斯抱到了最近的那张办公桌上,欺身压在硬木桌面上吻他。

比知更鸟蛋还要蓝的双眼立刻变得泫然欲泣,两条了无生机的腿从桌沿垂下,也似乎因为主人的兴奋而微微颤栗。

万磁王先生觉得自己染上了恶习,看见什么蓝色的都往他身上堆砌。天空不够深邃,大海不够澄澈,鸟羽不够厚重,矿石不够轻盈。但现在谁管这么多?他只想与对方缠绵到天荒地老,骨血交融,原谅他今天必须是个恋爱脑。

“嗨Boss,你好教授。”

刚刚还在心里疯狂说情话的人登时吓得一个鲨鱼打挺。他们都意识到自己被半大孩子打断了,并且这样冒失又礼貌的问候竟然来自一位兄弟会成员。

二人目光双双投向门口。

“好孩子该睡了。”校长声音里亟待纾解的情致一览无余,即使他还是耐心而和蔼。

“对不起,我没有拿出礼物,也没有参加合唱。我唱歌太难听了。”

“孩子,你知道这完全没有问题,你是我们的变种人姐妹。”

“可是毕竟我们是借着新婚的名义……我是说,我也想出一点心意。”

“哦,真是太感谢你的心意了,甜心。”埃里克清楚地听出来爱人语气中的潜台词是“拜托拜托这个明天再说好吗宝贝?”

梳着地中海地区发式的少女没有理会他们的生理需要,幽幽地抓着门框,一双眼睛胆怯又充满期待:

“那么,你们想要对双胞胎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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